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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画像

怀素是我国唐代的书法家，以“狂草”名世，史称“草圣”。生于737年，卒于799年，自幼出家为僧，经禅之暇，爱好书法，有评论家认为：“怀素草书，笔法瘦劲，飞动自然，如骤雨旋风，随手万变。书法率意颠逸，千变万化，法度俱备。”

陕西省作家、书法家、文艺评论家张社教先生数十年呕心沥血研究怀素，顺着怀素当年的足迹，踏访了国内多处怀素遗迹之地，撰写了大量的田野笔记，发表了几十篇研究怀素的论文，并被怀素研究会吸纳为会员。近年来，张社教先生在出版《怀素及其草书研究》之后，用通俗的小说笔法创作了《草圣怀素》，让普通读者读来，更能轻松、清晰地了解怀素一生的经历以及书法创作情况。《文化艺术报》即日起开辟连载专栏，刊发张社教先生的《草圣怀素》，以飨读者。

文/张社教

第十二章

偶逢张谓别故里，西游上国拜邬肜

大历二年岁末，怀素广州寻访徐浩未果，对他刺激很大，他内心也无比地痛苦。此时他想起了最能理解自己，遇事谈得拢的伯祖父释惠融，便带着自己新近写的几幅作品向书堂寺赶去。

到书堂寺，正值晚饭时分，伯祖父同他去厨房吃过饭。这里的一切和几年前他离开时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些生面孔。怀素和几个熟悉的和尚打过招呼，就急不可待地向伯祖父释惠融倒自己的苦水。

怀素先把自己和伯祖父分手后交友和学书情况约略说了一遍，然后把自己带来的书作打开，请释惠融指点。怀素展纸时很自豪，见伯祖父看了半天不说话，心里有点疑惑。他抬头盯着伯祖父的脸，想寻找其中的答案。伯祖父还是平时的那张脸，很平静，没有搜寻到他要的任何信息。怀素的心情由自信转而疑惑，空气像凝固了，死一般地沉寂。怀素不好说话，也没有等出伯祖父的半句话。

这几年，怀素在各种场合受人热捧惯了，伯祖父不说话，胜过严厉的批评，他渐渐感到脸红，有点受不了。

惠融禅师坐正身子，目光提醒怀素继续话题时，怀素才把自己去广州见徐浩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末了还把那封信掏出来给他看。伯祖父紧皱眉头，认真看着。他真佩服徐浩这清劲隽永的蝇头小楷。怀素自责道：“都怪俺不检点，那天又是喝酒又是吃肉。”怀素拍了把大腿，一声长叹。

释惠融分析道：“徐浩不想见你，表面是对你是出家人，不专心事佛，不守清规、吃肉喝酒有看法。他是一代大儒，认为志士应该以立德立言立功为要，书法是文人雅士文章辞赋之余兴。你不觉得还有其他原因吗？”

怀素摸着脑门想了半天，一脸茫然，道：“不知道。”

伯祖父见他答不上来，便道：“笔法传承向来是崇高而神秘的事，往往是家族式的传承。其传承要么是父子、师徒，要么是亲戚，外人很难轻易得到真传。”

怀素投去疑惑的目光。

释惠融接着道：“笔法之祖，源于蔡邕。蔡邕传崔瑗和女儿蔡文姬，文姬传钟繇，钟繇传卫夫人，卫夫人传王羲之，王羲之传王献之、郗超、谢拙，王献之传外甥羊欣，羊欣传王僧虔，王僧虔传萧子云、阮研、孔琳之，萧子云传智永，智永传虞世南，虞世南传欧阳询，欧阳询传陆柬之，陆柬之传侄子陆彦远，陆彦远传外甥张旭，张旭传李白、徐浩、颜真卿与你之表兄邬肜。徐浩之人贫僧不了解，但作为朝廷书写四方诏令之御用大儒，他认为你不务正业，于书法是个门外汉，不予待见也在情理之中。”

“没错。”惠融禅师接着道，“张旭和李白、徐浩、颜真卿及你之表兄没有渊源关系，但徐浩和颜真卿都是一代大儒，很有禀赋，李白与邬肜不但有才情，而且和张旭是酒友，他们得到了笔法。”

释惠融喝了口茶道：“俺师兄讲过，颜真卿第一次在长安曾经跟随张旭两年，都没学到笔法。第二次他辞掉醴泉县尉，远赴东都洛阳再次去拜访，张旭经过严格考察，才把笔法传授给了他。”

怀素越听越沮丧，道：“伯公，如今张旭作古了，徐浩又不待见俺，俺和李白交好，但当时不知道他学得了笔法，轻易错过了，如今也不知他身在何处，这如何是好？”

惠融禅师安抚道：“不用气馁，你可以去长安找表兄，他是皇帝身边当红之人，是张旭真传弟子，找到他最好。万一表兄联系不上，可去找叔父。”

怀素知道有个表兄邬肜，也知道叔父钱起，但从未见过，便迫切问道：“叔父和表兄俺都没见过面，如何是好？”

“待老衲各修书一封即可。”惠融禅师边取纸笔边说道，“你这几年，频于交游，字里行间弥漫着躁气。书法亦如佛法，始于戒律，精于定慧，证于心源，妙于了悟，至于极也。古之书者多寿，心静故也。人能心静，何事不可为？观你之书，较先贤书魁，差距太大。你去拜见表兄，潜心学习。去了京城，也见见叔父，他在朝为官，学识渊博，一定会对你有所帮助。”说话间，两封信写好了。

怀素揣好信，告别了伯祖父。

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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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 编 | 赵悦冰

审 核 | 梁飞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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