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菜人’的恐怖经历：分食、明码标价

明朝末年的著名诗人屈大均，在亲眼目睹了乱世之中白骨累累、同类相食的惨象后，怀着很深的感触写下了这样一首诗。

“芙蓉肌理烹生香，乳作混沌人争尝。两肱先断挂屠店，徐割股腴持作汤……”。

该诗名为《菜人哀》，讲述了在明朝末年民间闹饥荒的时候，一个女子在市场上将自己的血肉作为食物卖给他人给家里换粮食的故事。

逼真地还原‬了处在绝望之中的人们不得以吃人肉、喝人血的血腥场景。

由此，我们也可以知道，“菜人”并不能按照字面意思理解为“卖菜的人”或是“烧菜的人”。

它指的是古代社会中，迫不得已将自己的身体作为肉食卖掉的底层百姓，这个名字本身就带有极端的恐怖色彩。

鲁迅先生曾在《狂人日记》中写过这么一段话，“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来，满本上都写着两个字：吃人！”

而我国的历史也确如鲁迅先生所说，是一部赤裸裸、血淋淋的“人史”。

几乎历朝历代的史书上都不乏关于“人吃人”的记载，而关于“菜人”的起源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夏商周三代。

商朝是三代之中最为典型的存在，鼎盛的青铜文明也不能掩盖它那藏在繁华之下的累累白骨。

考古调查发现，在商朝的王室陵墓和宫殿遗址上，存在有多处的人祭痕迹，在这些地方埋藏着大量的人类尸骨，其中甚至还有不少幼童。

结合相关的史料记载，历史学家大致搞清楚了这些尸骨的作用。

他们这些人在当时被称为“人牲”，是作为献祭品用来献给商朝王室所信奉的神灵的。

而他们的地位也与牛羊等牲畜无二，唯一的作用便是将自己身上的血肉一块一块地贡献出去。

可以说，无论在任何时候，人祭都是一种极其野蛮和残忍的活动。

后来，随着奴隶社会变为封建社会，人祭制度虽然因为文明进步被废除了，但它留下的种子却悄悄地蛰伏在了土壤中，一有机会便会生根发芽，其中又尤以乱世为盛。

混乱不堪的魏晋南北朝，便是“人吃人”现象频发的一个历史时期，这与它的时代背景密不可分。

混乱不堪仿佛天生就是魏晋南北朝的代言词，在这一时期，国家内乱不止，朝廷国力羸弱，北方战乱不休，堪称中国历史上最为惨烈的超长乱世。

也是在这一时期，北方少数民族趁机南犯中原，制造了一起又一起的人间惨案，史称“五胡乱华”。

这些胡人将温顺如绵羊的汉人当作食物，还给他们起了一个极具蔑视性的称谓“两脚羊”，这也是“菜人”的前身。

如五胡中的鲜卑族，他们在侵略途中不仅要带走大量的金银财宝，还劫掠了成千上万的汉族少女。

白天奸污取乐后，晚上便残忍地将她们作​为军粮吃‌掉，一时间中原为之丧胆。

又如性格残暴的羯族，他们在入侵中原时甚至没有带上足够的军粮，因此每攻下一个城池便会把城中的人口聚集起来，只为烧几口大锅煮人肉为食，惨烈之程度前所未闻。

在魏晋南北朝之外，堪称中国封建王朝顶峰的唐宋也未能逃过“人相食”的人间悲剧。

据《新唐书》的记载，在安史之乱期间，睢阳城中（今河南睢县）便发生了一起士兵以城中百姓为食的惨案。

当时城中的唐朝守将是张巡，在被叛军围城几个月⁩，粮草断绝的情况下，他们先后吃完了马匹、布匹、树皮乃至城中的老鼠。

后来实在撑不下‫去了，士兵们便偷偷的以死去同伴的尸体为食。

只能说在困境之中，人的底线会不断降低。

守将张巡不仅没有制止军士们的行为，还特地砍了自己的小妾给将士们分食，这下可滋长了城中人心中的恶魔。

一时间，无人再愿意守城，纷纷靠残杀弱者为生。十几天下来，城中所有老弱妇孺几乎全部葬送在自己人手中，死者上万人。

而这与唐朝覆灭时发生的惨案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在黄巢起义期间，把人肉作为军粮已经成为司空见惯的事情。

为了节省时间和提高效率，他们甚至采用了流水线作业。

据史书记载，这些贼人用了几百把巨碓硬生生地将大批活人捣成了肉酱，以便军队随身携带，听了就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而吃人肉这件事到了宋朝就已然发展为了一桩生意。宋人典籍《鸡肋编》中就记载道：“……人肉之价，贱于犬豕，肥壮者一枚不过十五千……”，不仅将人肉明码标价，还给不同人群进行了分门别类，如将年老之人称为“饶把火”，将小孩子称为“和骨烂”等等，人心之狠毒可见一斑。

到了明清，对于这些人的称呼则正式变为了“菜人”，这些出卖自身血肉的人大多家境贫寒，为乡绅恶霸所欺压，连最基本的生存都难以进行下去。

而朝廷却对此不闻不问，在特殊的饥荒或者战争年间，他们甚至默许了这种有违人性的做法。

如在明朝的正德年间，便发生了长达十年的全国性大旱，哀鸿遍野，民不聊生这样的成语也不足以形容这场灾难。

于是，在民间的市场上，就公开出现了买卖人肉的生意，刚开始还只是死人腐肉，后来则慢慢变为了买卖活人，与猪羊等牲畜无异。

而官府对此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屈大均的《菜人哀》便是在这个背景下写成的。

历史宛如一面镜子，倒映过去，照射现在，也反映未来，中国古代历史上多次出现的“两脚羊”和“菜人”已经为我们敲响了警钟。

未来或许还会有灾难，还会有不可知的突变事件，但希望在那时，我们能够坚守一个文明的底线，保持做人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