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罗纹砚之乡：砚台文化如何走向世界？

(开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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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山罗纹砚

2013年8月，玉山罗纹砚制作技艺入选江西省第四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

文房四宝，笔墨纸砚，是中国独有特色的文书工具。而砚台，既是实用器，也是艺术品。中国的传统文化博大精深，通过砚台制作将绘画、书法、雕刻等各种艺术的精髓尽藏其中。

▲九龙砚台成品

罗纹砚制作工艺的历史起源

早在新石器时期，砚台的雏形就已出现。有一种由石磨盘和石磨棒组成的“研磨器”,应该就是“砚”的前身。中国古代亦将砚称为“研”。东汉的刘熙《释名》说：“砚，研也。研墨使和濡也。砚是一门综合性的艺术品，在文房四宝中最富有收藏价值，故古人有“四宝砚为首”之说。

▲怀玉砚

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制砚工艺在“研磨”的基础上，不断增加装饰性的设计，使得“研磨器”的观赏性成为附加值，进而逐渐引起文人雅士的关注。使得创造这些艺术瑰宝的工具同样蕴含着深意，展现了巧夺天工的细致技艺。

▲罗纹砚制作技艺

玉山罗纹砚以怀玉砚为代表，主要产于赣东北玉山县境内的怀玉山、沙溪岭等地，砚石纹理似丝罗，旧时属信州府所辖，亦有“信州砚”之称。罗纹砚由于产地与歙砚龙尾山一脉相承，隔百余里，遥首相望，石质纹理十分相似，常被人作歙砚使用。直到宋代理学家朱熹用后大悦，特作《怀玉砚铭》称：“怀玉研……盖歙砚之佳者……”。此后，罗纹砚又被称之为怀玉砚。

▲玉山县志记载

《玉山县志》载：“······罗纹石，唐证圣年间已采之，体青而带白，纹直而理精者，出沙溪岭，可研······”唐代大画家，宰相阎立本罢官后隐居玉山，曾三上怀玉取石作砚，有“宁可三日不食面，不可一日无此砚”的名言流传。明代“吴中四杰”之一杨基，曾用“素砚还同百亩耕”之诗句，来描写当时玉山的制砚就像务农一样普通。

▲罗纹砚赋书法作品

清末至民国时期，由于战乱不断，罗纹石的开采和砚台制作陷入低谷，产量很少，主要用于出口，民国十三年（1924）版《怀玉山纪游》载：“制砚工人大半操农业。闻近年之销路，不独东南亚各国，日本亦欢迎云。”据当地老砚工介绍，当时玉山罗纹石的开采制作仅靠陈学荣等几家以制砚为生的农户手工业者，产量很低；他们将砚石肩挑或船运至徽州的屯溪、开化的华埠等口岸交换银两或布匹、盐油。

罗纹砚制作工艺的发展过程

一九四九年后，罗纹砚生产规模开始逐渐恢复。1964年，应日本等外商的要求，江西省手工业管理局与玉山县合办玉山砚厂，开始专业生产罗纹砚。据1985年版《玉山县志》记载：1967年，玉山砚台厂何德怀设计制作出四件罗纹砚新样品，在郑水阳、黄文发的陪同下赴北京参加全国农业产品博览会。1971年，广州春季交易会展出何德怀雕刻的《双龙戏珠》、《竹兔》等罗纹砚新产品，受到外商赞誉，大批订单很快成交；产品远销港澳、日本、东南亚以至欧美各国。修水贡砚厂、星子金星砚厂、婺源龙尾砚厂、广东端砚厂均先后派人到玉山砚台厂参观学习。其中婺源、星子还派员拜何德怀为师，跟班学习。1979年，日本精华堂株式会社组织人员专程到玉山砚台厂参观罗纹砚生产。1976年童坊公社利用资源优势，创办了童坊砚台厂，产品供不应求，畅销全国各地，远销东南亚。随后，樟村、必姆、临湖等公社也相继组建社队企业砚台厂。迄今，玉山罗纹砚的生产企业已发展到四十多家，从业人员达千人。

▲陈文武在雕刻砚台

罗纹石地质年代逾十亿年，产于震旦纪地层中，属含钙质含粉沙板岩。天然纹饰有玉带纹、刷丝纹等。罗纹石石质结构缜密，石内的矿物成定向排列，石纹若水波，致使其纹理发育如丝罗，故名“罗纹石”。“罗纹石”旧时又称“玉山石”，其坚柔适中，石面有光泽，呵气成汗，沉浸水中，温润如玉。根据石质、色泽不同分为细罗纹、粗罗纹、古犀罗纹、金丝罗纹、金星罗纹、松丝罗纹等十余种。罗纹石色以青黑、青灰为主，偶有绿、紫、猪肝、赭石等色彩，还常有似金花、金团、玉带、豆斑等富有装饰价值的色彩出现。

▲德怀遗风砚

罗纹石产地多集中分布于玉山县境内的怀玉（原童坊乡）、樟村、南山、临湖、必姆等西片山区。以怀玉乡的石厅、茗坑所产的细罗纹石最为著名。其佳质之砚石多出自深穴水坑，石质纯净，石之纹理细密，纹理之间无软硬之分，既便于雕刻制作，又发墨甚佳。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以前，怀玉砚石以开采石厅、茗坑两坑为主，后来由于产品供不应求，其他坑才陆续得到开采。如：沙溪岭、黄泥坑等矿所产之砚石，为粗罗纹。其纹理交织明显，结构粗而松，石色深则硬，纹色浅则软，不宜精制，常有吸蜡现象。而必姆的西坑、东坑，临湖的大山、上汪所产之石大多少纹或无纹，色深，所制之砚被称“黑色砚”。

▲德荷韵砚

罗纹砚在当地又称之为“绢云砚”，具有发墨细快，久磨无粉杂，保潮耐涸，宿墨不腐，不损笔毫，洗砚方便等特点。罗纹砚的优良品质赢得历代文人墨客的高度赞赏。当代著名学者、书坛泰斗沙孟海先生赞怀玉砚为“凤池龙壁”。启功先生则认为：端、歙名气大，罗纹砚发墨好！下墨快！朴素大方，实用！多年来，启功先生一直用它来研磨，再将研好的墨液倒入那方随形端砚中书写用。

▲双鱼砚

罗纹砚在制作方面造型各异，品种繁多，有方、圆、椭圆、自然等形状，施艺可分素砚和雕砚两大类。素砚指规则形状，可批量生产，且价廉物美的产品。而雕砚乃选用上乘之砚材，经精心设计、精工雕刻而成。罗纹砚的雕刻技艺在明清时期便已成熟。1965年以后，在以何德怀先生为代表的砚雕家们倾心打造下，怀玉砚雕刻艺术更进入崭新的领域，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粗犷中见细腻，洒脱中含凝重，既明快淋漓，又蕴蓄深沉，耐人寻味。

▲四水回归砚

罗纹砚制作工艺的内容特征

罗纹砚制作技艺分采石、选石、制型、打粗、构图、定型、雕刻、打磨、砚盒制作等十多道工序。罗纹砚砚石开采于深山绝壁或深穴水坑之中，工作异常艰辛。而开采出的砚石，能用于制砚的又是少数。元代江光启《送侄济舟售砚序》写道“砚材之在石中，如木棍之在土中，首先剥去顽石，次得材极粗，石之最紧处为浪为丝”。宋人李之彦《砚谱》说“麻石三尺，中隐砚材数寸而已，精良所在璞也”。这些话形象地描述了砚石开采的难度及得到一方好砚石的珍贵。

▲非遗传承人朱国彬创作现场

砚匠将选好的石材按“避、去、绕”的方法分割成形状不同大小不等的砚石，用磨石进行打磨，制成粗坯。然后再根据每块粗坯的外形、纹理、形状等具体情况进行反复揣摩、推敲、构思、设计、绘出图稿。这是体现艺术想象力和创造力的关键环节之一。在绘好设计图稿的坯石上，砚匠采用浮雕、镂雕、浅浮雕等手法，将设计意图形象地表现出来。这是一项抽象思维与形象思维相统一的精湛技艺，需要高超的审美意境，是体现作品表现力的关键环节。只有巧妙的设计加上出神入化的雕刻工艺，才能制作出巧夺天工的罗纹砚精品。打磨抛光是重要的收尾工序。砚匠将雕琢完成的作品用砂轮（油石）和砂纸进行打磨抛光，使产品呈现润滑光亮的视觉效果。罗纹砚制作最后一般还有砚盒的制作。砚盒采用上等香樟木或杂木挖制并雕刻而成，还得刷上多道油漆。砚盒的制作工艺十分考究，好的砚盒本身亦是一件精美的工艺品，用它来包装产品，能起到映衬的效果，增强产品的艺术感染力。

▲品种繁多的罗纹砚产品

罗纹砚制作工艺的重要价值

一块平凡的石头，石刻艺人精雕细琢，用艺术想象力赋予它鲜活的生命；罗纹砚在承担传播文化使命的同时，也给人以美感和艺术的享受。罗纹砚的雕刻技术历代都以身传口授为主，强练出高招，因才施艺，随石创意，砚台的设计造型集中反映了工艺师的总体素质和雕刻技艺并展示了玉山地域文化的魅力。

▲罗纹砚进驻4A级景区七里街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使用砚台的机会越来与少，其本身固有的使用价值逐渐淡化，现已成为人们的鉴赏品和收藏品。这对罗纹砚制作业的市场需求形成了一定的制约并提出了更高的艺术要求。由于缺少资金的投入、市场开发的力度不够以及高素质人才的匮乏，罗纹砚的品牌价值一直无法进一步发展壮大。目前当地许多生产企业主要是以出售罗纹石材或粗加工为主，利润空间有限。我们期待在不久的将来，这一历史名砚能够发扬光大，重放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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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玉山文旅

初审：黄文琪

复审：刘诗良

终审：谢华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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